爱你一万年

毒你亿万年系列（六）【系列 1 到 5 連接在文章底部】

【本刊陈慧思/特约陈式骢撰述】澳洲公司Lynas打起“零废料”（Zero waste）的旗帜，准备进军关丹格宾。然而，该公司的循环废料计划可行性存疑，而该公司生产高峰期间（第三至第十年），每年将产生足以填满126个标准游泳池的含辐射固体废料，并拟贮存在格宾稀土

厂范围内，这将导致辐射性废料高度集中，威胁工人和周遭居民的健康。

Lynas在其提呈的辐射影响评估报告（Radiology Impact Assessment Report, RIA）中指出，该公司将把废料贮藏在稀土厂范围内，且在媒体上宣称其已获“（政府）完满的批准，以安全和永远地在地贮存（废料）”（perfectly good permission to store it onsite, safely, forever）。

然而，马来西亚原子能执照局（Atomic Energy Licensing Board，AELB）总监阿都阿兹（Abdul Aziz Raja Adnan）于四月间接受《马来西亚局内人》的专访时说，获批准的贮存范围只是“收废料的暂时地点”（temporary area to hold the waste），并称：“在地贮存从来不是最终的解决方案。”

然而，这个“收废料的暂时地点”占地非常广，足有28万平方米大，其中用来储存含有最高辐射性物质废料（即水沥滤净化固体，WLP）的储存槽面积为8万平方米，即大约是11 个足球场的面积（注一）。已获批准的辐射影响评估报告并没有提及解除或除役方法。

阿都阿兹的回应令人担忧，显然马来西亚原子能执照局并没有吸取教训，在废料问题未有妥善解决方案之前就已批准Lynas设厂。日本亚洲稀土厂（Asian Rare Earth）当年在霹雳红泥山（Bukit Merah）设厂前，亦没有妥善的废料处理方案，从1979年设厂开始到1991年的12年间，都在地贮存含钍废料，或交承包商随意弃置废料，危害当地居民健康。

虽说原子能执照局是在1985年设立，然而该局是在1986年12月发给亚洲稀土厂执照，若要追究责任，该局肯定没法推脱罪责。

20余年过后，同样的故事情节再度上演。原子能执照局在Lynas未曾提出废料永久解决方案之前，就已经批准该公司在地设废料储存库（Residue Storage Unit, RSF），且没有严格要求该公司列明解除方案，这样宽松的处理方式，令人有感红泥山的阴影已笼罩关丹格宾。

《独立新闻在线》数度通过电话和电邮联络阿都阿兹秘书，邀请阿都阿兹接受本刊专访，然而其秘书回函告知，任何有关红泥山和Lynas稀土厂的专访，需直接跟马来西亚工业与国际贸易部（MITI）联系。

储存库只能储存五到六年

根据辐射影响评估报告，废料储存库是Lynas委托一家澳洲工程公司WorleyParsons Pty Ltd 负责设计。该公司根据Lynas所提供的废料排放量及性质指出，这个储存设备估计足以储存稀土厂五年到六年的总废料排放量。

根据WorleyParsons提呈的方案书，如果Lynas要处理稀土厂十年（注二）的废料排放，该厂必须选择加工和出售其废料以减少废料库存量或拨地增建新的废料储存槽。

Lynas执行主席尼科迪斯（Nick Curtis）早前透露，该废料储存槽已经完工；由于其中三分之二的废料是石膏（gypsum），而马来西亚是石膏净入口国，该公司肯定会将之用在商业用途，这让贮存年限提高到24年。

该公司于4月13日在面子书（Facebook）提到，稀土厂的其中两种“副产品”（废料）已经在商品化的过程中（well down the path of commercialization），另一种正在进行更多的检验以作商业用途。

换言之，Lynas拟依赖循环废料，以达到减低废料贮存量的目的。然而，该公司在辐射影响评估报告中完全没有提及这层设想。最重要的是，稀土厂的三种废料——水沥滤净化固体（Water Leach Purification Solid， WLP）、底流中和固体 （Neutralization Underflow Solid, NUF）及烟气脱硫渣滓（Flue Gas Desulphurization Residue, FGD）皆含有辐射性物质，该公司如何将其辐射水平拉低到环境水平，进而推出安全的产品，还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事实上，就算该公司真的可以循环利用两种辐射性较低的废料，实际情况跟其公司提出的“零废料”口号亦有很大的差别，因辐射性最高的废料（即水沥滤净化固体，WLP）在首十年的贮存量就达到了82万4400立方米！（见下图）

表格（一）：固体废料产生率及其辐射含量

数据来源：辐射影响评估报告

* Lynas 并没提供数据
** 体积 (Volume) = 重量(Weight)/密度(Density)

设三座三层楼高储存库

初期的概念设计（Conceptual Design）显示，格宾稀土厂的废料储存库将设有三个高8米(约三层楼高)的储存槽分别用于储存该厂所产生的三种固体废料。

Lynas在早期将会先建2米高的储存库以应付第一年的废料排放，然后依每年废料的增加而逐年把储存库的堤防增高2米直到第四年完成这项高8米的建筑物。

格宾稀土厂预计第一年处理的矿石量是3万2408吨，会产生固体废料约15万6,000立方米。依据奥林匹克标准游泳池体积为2500立方米来计算，该工厂第一年产生的废料就可填满63个游泳池。

稀土厂从第三年开始达到运作的最高量（第三至十年是产量高峰期），即每年处理约6万5,000吨矿石。这数量的矿石进料(Feed)，将每年产生足以填满126个奥林匹克标准游泳池的固体废料。

废料储存库的外部采用双层设计，即外层一尺厚的低参透性粘土加上内部1厘米厚的高密度聚乙烯塑料层（High Density Polyethylene, HDPE）。塑料层上再加上一尺厚的衬垫层以避免塑料层受太阳紫外线破坏。

Lynas 声称此设计将有效减低废料渗透入地下水源的可能性，然而早前马来西亚自然之友主席莫哈末伊特礼斯（S. M. Mohamed Idris）指出，这是不足够的，因为塑胶层会破洞，而泥炭灰粘土下陷后粘土层也会裂开。更甚的是，塑胶层将会随着时间降解。【点击：Lynas准证批准程序存漏洞 辐射报告证明人民不安全】

污水将排入巴洛河

格宾稀土厂产生的固体废料含有30%—40%的水分，属于膏状（Paste）物料。工业泵（Pump）无法泵送这种带黏糊性的物料，因此固体废料必须用交通工具运送到废料储存库。运抵储存槽后的膏状废料必须先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干以减低水分含量（低于25%），然后再用装载机（Loader）和推土机(Dozer)压缩和储存。


Lynas稀土厂位于沼泽地带。该厂将把处理后的污水导入临近的巴洛河。
风干期间，流入废料槽的雨水和浮在废料表面上的上清液（Supernatant Water）将被收集在储存库旁的澄清池（Retention Pond）内。WLP储存库将拥有个别隔离的澄清池，来自这个澄清池的水会被泵回厂区内再循环使用。而FGD和NUF的澄清池水则会被导入工厂的污水处理厂（Waste Water Treatment Plant）处理。处理后的污水将会被排放到巴洛河（Sungai Balok）然后流放到南中国海。

Lynas在环境评估报告书里指出，工厂排放出的污水质量符合1979年大马环境质量（污水&工业污水）条例B规格所设定的标准（B Standard Criteria of Environmental Quality (Sewage & Industrial Effluents) Regulations 1979）。

需要注明的一点是，格宾稀土厂的污水处理厂只是一个标准的工业生物处理污水系统（Biotreatment Plant），这个系统并不具备处理辐射性物质的功能。然而，Lynas声称几乎所有的辐射性物质已被隔离和储存在固体废料槽内，污水内的放射性含量甚微。

Lynas在辐射评估报告书指出，该公司进行的测试显示经过处理后的污水内所含的镭-226和镭-228低于检测极限（Detection Limit），即低于0.5Bq/L。所以这符合马来西亚原子能执照局所规定的放射性物质排放限制。

原子能执照局所规定的放射性物质排放限制是1Bq/L的镭-226 和1 Bq/L的镭-228。但是Lynas在报告书内并没详细解释该公司的测试方法，也没提及究竟这项测试的结果是化验室进行的实际检测还是只是用数学程式所模拟出来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