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rch 10, 2011

“老外” 艾文·波鲁宁 以影像记录消失的 新加坡 ----历史工作必须马上做!!!!马来西亚华人却还未做。。。。

2009年 11月 8 日, 星期天

“老外” 艾文·波鲁宁 以影像记录消失的 新加坡 (一)

章星虹 (转载至刊登在2009-10-05的早报文章)


艾文·波鲁宁医生是一个戴有很多顶“桂冠”的人——他既是医生,也是医学摄影师、自然植物学家和瓷器收藏家。最为人称道的是,作为一名外来者,艾文·波鲁宁在过去61年里,一直用手中的照相机和摄影机,默默地追踪和记录着本地景观改变,特别是50年代至70年代中期的点滴变化,积累了数百小时的影片资料,以及4万多张照片。


艾文·波鲁宁医生是一个戴有很多顶“桂冠”的人——他既是医生,也是医学摄影师、自然植物学家和瓷器收藏家。最为人称道的是,作为一名外来者,艾文·波鲁宁在过去61年里,一直用手中的照相机和摄影机,默默地追踪和记录着本地景观改变,特别是50年代至70年代中期的点滴变化,积累了数百小时的影片资料,以及4万多张照片。

历史镜头背后的眼睛 对于一些新加坡人来说,无论是年逾花甲的老一辈人,还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一代,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是很能引起共鸣的一段历史时期——老一辈人亲身从那个年代走过来,年轻一代则从老辈人口中听到许多过去的故事。 我们所看到的,是从1980年代城市重建开始,巨变后蜕生的新加坡。


那之前的50年代至70年代的新加坡究竟是什么模样?前些时候,本地“okto”电视频道播出一部历史纪录短片《消失的影像》,有人守在电视机旁,期冀能从短片里找到心中寻觅已久的答案。 果然没让人失望。短短一小时的影片,有如从地底掘出的时间锦囊,里面装载的是半个世纪前的点点时光:柔佛海峡对岸,“海人”还生活在红树林沼泽区里;苏东岛上浮脚屋连成一片,能听到孩子的笑声叫声;浮尔顿大厦附近,红灯码头每年都举办游艇比赛;郊外乡间鸡鸭成群,菜田总是绿油油的一片…… 是谁拍下这么多珍贵的历史画面?


当年镜头取景窗后面的一双眼睛,既带着科学家的好奇,又具备艺术家的敏感。这双眼睛属于在本地居住已61载的艾文·波鲁宁医生(Dr. Ivan Polunin)。 位于武吉知马的一幢平顶大屋里,敞开式的客厅与檐下长廊连成一片,对开不远的小山坡一片嫩绿浓荫,偶尔数声清脆鸟啼,更衬得四周静悄悄的。


近90岁的波鲁宁坐在深色大藤椅中,兴味盎然地回忆起过去的流光岁月。 从密林中钻出来的医生 1948年,刚从英国牛津大学医学院毕业的波鲁宁面临两个选择,或加入英军担任军医,或到英属马来亚当政府医务官。当时28岁的波鲁宁,其实只有一个意愿 ——到马来亚去! “研究土生人群、植物和动物,是我当时最大的兴趣。在欧洲大陆以外,马来亚这块独特的土地对我一直有很大的吸引力。”波鲁宁说。


在马来亚的数年间,他主要工作是深入马来半岛和北婆罗洲内陆丛林地带,了解原住民的健康状态,研究各种常见的热带疾病。为纪录原住民的生理特征、生活习俗和居住环境,波鲁宁在1949年买下第一部照相机,又于1952年开始使用16厘米摄像机。在那段期间,他拍摄和录制了大量照片和影像资料。

1952年,波鲁宁开始在新加坡的马来亚大学医学系担任讲师。他风尘仆仆,穿梭新马两地,兼顾两头的工作。一把浓密的络腮胡,一身不修边幅的打扮,成了他的独家注册商标。50年代初,《海峡时报》的一名记者还为他画了一幅非常传神的肖像速写:“刚从婆罗洲密林中钻出来的波鲁宁医生!” 从追求“异国情调”开始 1955年,在机缘巧合下,英国广播公司(BBC)看到波鲁宁在马来亚拍摄的影片,对热带生活题材感兴趣。


自此,波鲁宁和BBC开始了长达17年的短片制作合作。波鲁宁说:“可以这样说,我当时的出发点是捕捉‘异国情调’。为BBC拍摄的短片中,不少是围绕着出海探险之类的题材,适合当时英国观众对东方热带风情的想象。” 然而,在同一时期,波鲁宁目睹战后新加坡的急剧变化,渐渐地心中生出“纪录当下”的迫切感。这迫切感超出一名殖民官员对“异域风情”的追求,而更多是来自对这块土地的日久生情,以及对即将消失的景物的惋惜。


当年的波鲁宁,在大学教书之余,肩背笨重的摄影器材,走到新加坡好多角落——新加坡河、美芝路、戏院横街、加冷盆地,还有郊区的实乞纳、碧山、大士等地,镜头到了一处,那一处的地貌景观就被定格保存下来。


《在加冷机场举办的自治博览会》、《大士渔村最后的日子》、《德光岛民居》等照片,就是在那段期间拍摄的。 在短片制作上,波鲁宁的拍摄角度也起了很大变化,镜头如实地纪录本地人们生活中的许多难忘瞬间,如:甘榜里正举行一场马来婚礼,庆典上人人笑得合不拢嘴;熙来攘往的牛车水街边,身穿白衣黑裤的妈姐正在跟摆地摊的小贩讨价还价;市区内狭窄的民居,一家七八口住在一个小房间里,孩子们倒不在意,整天在窄巷中玩着自己的游戏,打石子,弹珠子,捉迷藏…… (待续)


2009年 11月 13 日, 星期五
“老外” 艾文·波鲁宁 以影像记录消失的 新加坡 (二)

章星虹 (转载至刊登在2009-10-05的早报文章) 富情感色彩的历史影像 陈彬彬是本地的青年电影导演,她在2007年拍摄的纪录片《备忘录》中介绍了波鲁宁早年拍摄的影像。作为专业电影工作者,陈彬彬非常清楚波鲁宁当年面对的困难:“当年他用的摄影器材,没有自动聚焦,也没有自动曝光表这些功能。今天很多人还以为这些自动功能是理所当然的。” 陈彬彬认为,波鲁宁早年拍摄的影像之所以重要,主要因为是彩色影像。


她说:“1973年之前,新加坡电视台拍摄的影像都是黑白的,因为当时本地还没有彩色电视。比起黑白影像,彩色影像含有更多信息,更富情感色彩。” 波鲁宁的彩色历史影像,近年在本地博物馆和大型活动中常有展出,包括在牛车水原貌馆、国家博物馆的戏曲展廊,以及2005年的国庆庆典等。


为保留历史影像继续忙碌 在家务助理搀扶下,波鲁宁走上二楼,打开一道不起眼的房门。这是一间处理影像资料的工作室。依墙而站的大铁架,上下四层堆满一摞摞16厘米影片拷贝硬盒,少说有几百盒。由于现今影像器材无法播放16厘米影片,波鲁宁几年前开始把影片转换为录影带,并附上旁白说明。


这是耗时费力的工程。波鲁宁估计“到今天为止,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影片完成转换的程序。” 此外,他也正在重温早年影片,从一格一格的胶片中选出有珍贵画面,制成1000张彩色静态照片,准备不久后结集成书。


他满怀期待地说:“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从前,有个小岛》!” 记者问他如何纪录今天的新加坡,波鲁宁简单的说:“纪录当下!” 他说:“对我们来说,当下的一切司空见惯,似乎没什么值得特别留意的。不过,一分钟、一天、一个星期、一年以后,你再回过头来看看,就会惊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 “我们一家都是新加坡人!” 波鲁宁,是俄国人姓氏。艾文·波鲁宁1920年出生于英国,父亲是俄国人,母亲是英国人,两人邂逅于巴黎一所艺术学院,终身从事美术创作。


艾文从小看父母画画,耳濡目染,有一双对美特别敏感的眼睛。这让他后来拍摄的照片和影像,带有与众不同的美感。 也是在这双眼睛引领之下,波鲁宁找到了另一半。说起来,波鲁宁和太太的相遇,还是蔡杨素梅女士(Elizabeth Choy)无意中牵的线。 蔡杨素梅是新加坡著名的抗日女英雄。


1958年,在蔡杨素梅家中的一次聚会,波鲁宁遇见范秀英(Fam Siew Yin)。提起太太范秀英,波鲁宁笑眯眯地说:“她跟我第一面见到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漂亮!” 1960年,波鲁宁和范秀英在新加坡结婚,并育有两个女儿。婚后,范秀英一面在圣玛格烈小学教书,一面协助丈夫的工作。当年波鲁宁制作的短片中常可以看到她娇小的身影。 “明年,就是我们结婚50周年!” 望着坐在身边的太太,波鲁宁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笑意。


数年前曾中风的波鲁宁,腿脚也许没有年轻时利落,思维也没有往日的敏捷,但记忆力依然如初,为人仍旧幽默随和。 他常说:“我们一家都是新加坡人!”他早把自己当作新加坡人,而他的太太秀英、两名女儿和数名外孙,当然都是地道的新加坡公民。


在本地的欧美裔社群里,像波鲁宁这样在这里一住数十载的大有人在,他们通常是因工作来到本地,一住多年,退休后选择留下。他们当中有些人虽然没有转换国籍,但心中已把新加坡当作第二故乡。


新加坡国立大学博物馆目前正在举行“我:波鲁宁”(I. Polunin)展览。策展的研究员张学权说:“现在的人对殖民地官员留下的各种历史资料,也许不抱好感。然而,像波鲁宁这样的外来专业人才,我们不应忽略他们对本地社会曾做出的贡献。

新加坡是个移民国家,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波鲁宁虽然来自英国,但他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他对这块土地的热忱,从他历年的摄影录像作品中可见一斑。” 采访波鲁宁时,他的一名外孙也陪伴在外公身边。18岁的大男孩刚完成体能检查,正等着进军营服兵役,届时武装部队又会多一名本地的“红毛”兵。


http://nmsmandarindocents.wordpress.com/category/%E5%9B%9E%E9%A6%96%E5%BE%80%E6%97%A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