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教训与思痛
── 雷 澥 ──
第一节 切根之痛
南洋大学惨遭人为毒手，其意义并不止于一所大学的关闭而已，更意味着南洋历史的严重顿挫，成为了新马华族永远的锥心之痛，南洋理工大学校长徐冠林将之比喻为“历史的伤口”，倒说得一点也没错。曾有南大教授作诗泣诉曰：“忍摧廿六年基业，一凿一锤一泪痕”，这一道难以愈合的巨大伤痕，将深深铭刻在民族的心骨里。
正视历史，检讨得失，才能吸取教训，然后超越历史。总结南大的兴亡史，必须问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是什么原因促使南大非得关闭掉不可？理由似乎很清楚，其实也不尽然。按照当局者的说辞，最重要的原因归纳起来不外二点：一是共产党渗透南大的因素，一是个多元种族社会里必须统一语文的因素，校友詹文义曾谓之为：“英文至上主义”和“惧共的偏执症（paranoia）”【注1】。这两个理由是没错的，对当局来说也最具正当性与合理性，但是这只能解释南大史的前半部，却无法很好地交待南大史的后半部。
先说第一个理由。所谓担心共产党渗透盘据南大的说法，既使不去探究是否属实，但在1964年时星加坡政府基本上已控制了南大，被视为具左派色彩的学生会也在这一年被勒令解散，政府牢牢掌控学校主权，对南大可说是予取予夺了。正因如此，李光耀才会在这一年11月在一场南大的演讲中，说此时他可以 “安祥地检讨南大的教育内容”，因为已经没有“可被亲共集团乘机利用的严重政治争论点”了【注2】，可见所谓的“共产党问题”实已不存在了，除了一年后抗议《王赓武报告书》以及延续到次年的示威余波外，南大基本上再也没有发生过学潮。
另一个理由，是说为了统一语文，以利团结国民。纵使我们先不去深究这种论调是否合理，却也始终无法明白，为何自《王赓武报告书》改制以后，南大已渐迫走上以英语教学语为主的大专学府，到1975年时更派教育部长李昭铭入校操刀，进一步全盘西化南大，成功地改成一所名符其实的英文大学。此时的南大完全是官方主导下的产物，不但和“华人沙文主义”沾不上边，也非常符合英美所预期的大学了，但是为何两年后南大还是难逃劫数？“英文至上主义”和“惧共的偏执症”的确是重要的一部分原因，但最终必行“杀鸡取卵残复残”（潘国渠语）的真正动机又是什么？
至于其它的“学术水平低落”等论调更是欲加之罪的说辞了。事实上，既使在1964年由马来人主导的联邦中央政府所发表的《南洋大学内之共产主义运动》白皮书里，再怎么严批南大的“红色色彩”，并封掉不少学生组织和刊物，却没有要求关闭整间南洋大学。李光耀在晚年做了交待说：“我们从1965年到 1981年，花了16年才解决。”依此说辞，那么中国学者窦文金的意见很值得重视，他说：“殖民政府及此后的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政府出于多种政治因素的考虑，对南大采取的一系列限制、打击和改组措施，是导致南大衰亡的最重要原因。”他又说道：“客观地讲，在南大走向衰落的过程中，李光耀总理是起了一定作用的。”他再强调：“尽管南大衰落原因种种，但政府的限制、打击和改制乃是首要的，因为无论南大如何精于管理，也难脱政府的计划与安排。”这些论断都是本地学者鲜能有及的。【注3】
第二节 历史省思
关闭掉独一无二的南大，是怎样也无法缝补的历史伤口。当2004年新加坡副总理陈庆炎宣布暂延将理大“复名”为南洋大学后，也是合并的《联合早报》随即发表了社论〈又错失了历史机遇〉（2004年7月14日），深深为暂延“复名”而扼腕可惜。然则孰令令之，孰为为之，这个历史机遇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断送在自己手上了，今日又何来“错失”之有？
这个错失的历史机遇是什么？如果诚实地反省历史，应该具有这几层历史意义值得我们深思：
第一、造成新马华族巨大的心灵创伤。这是切根之痛的创伤，詹文义曾批评新加坡政府：“在把新加坡转化为四小龙之一的过程中，却为华族遗留下切断语文之根的伤痛。”南大是这个切根的最痛殒毁。潘国渠在南大创办时所作《癸巳呓辞》的其中一首诗，可为警示：
六鳌能钓况其余，碧海虽宽网不疏。
可惜海枯终见底，应思无水便无鱼。
第二、象征了马新华族教育与文化的严重挫折。新加坡华文教育已被连根拔起，马来西亚华教虽然大节不屈，保住生机，却也饱受压力，困难重重，在凄风苦雨中踽踽独行。南大灭亡的意义在于，百多年来南洋华族所欲自我完善建构以轩昂立足斯土的新民运动宣告失败。对于当时很多华人来说，1980年关闭南大是1965年新马分家后的另一次心灵撕裂。
第三、象征了华族欲以教育与文化建国的苦心备受质疑，华族积极参与平权建国的努力未获肯定，华族欲主动建设马来西亚文化的诚意遭受排拒，华族在教育与文化上进一步被排除在国家文化外，也象征了新马原本丰富多元格局的社会文化逐步趋向单一化。从全民激情参与的盛德大业来看，强制关闭南洋大学意味着对新马华族公众意志与民族尊严的最大凌辱，也是对一个强大的民间社会与逐渐成熟的公民社会的极端摧残。2007年9月李光耀以一国之尊为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的华人打抱不平，批评两国政府“有系统地边缘化”当地华人。然则，这话听在华校生和南大生耳里真是情何以堪，百股滋味不知从何说起。
第四，象征了南洋华族欲追求“融合以求产生一种奇光异彩之新兴文化，为人类文化史开一新页”(陈六使先生语)伟大宏愿的白白错失。自十九世纪东西方的接触交流以来，马来半岛尤其是星岛实处于绝佳的东西文明交汇点，是当时最有机会站在人类新文明潮流的前端，南大创校诸贤实有此远识与自信，再从中国文化南播的历史趋势来看，南洋实为华夏文化之尾闾，南大乃得天应运而生，蓄蕴百年以待发，但此潮流却不幸遭人为横拦，寓示了星岛从此错失吸纳精深文化与充实伟大文明的绝佳机遇，此“诚失去千载一时之机会”也！【注4】
今为搭中国经济顺风车，始惊讶于材难，虽说亡羊补牢，于时未晚，但历史山门或许可以仿造，千年机运不一定会再回来。
南大首任文学院院长兼行政委员会主席张天泽在为《南洋大学创校史》撰写的序文中，曾很有远见地的说：“余以为南洋大学之缔造，实海外同胞精神命脉之所寄；吾族在海外未来之荣枯消长，胥可以南洋大学之兴衰成毁卜之。”点出南大在历史长河中所蕴涵的巨大意义。一部南大史可说是半部南洋华人史，也是具体而微的新马华教史，始其创建有多层意义，终其灭亡更有丰富意涵，值得后人深深省思。
也许我们不必如此悲观，南大的创建与灭亡已深深烙印在千秋史册上，她的意涵与影象也将愈久而弥新。严元章先生在被迫离开南大时曾说：“好人是不会寂寞的。”这就如孔子所说的：“德不孤，必有邻。”只要我们人人都记得，只要南洋子孙都不曾遗忘。
（按：录自《南大春秋》第六章，风下工作室，2008年9月。）
【注1】 詹文义：〈从华族的生命力谈南洋大学的必然性〉，刊于《南洋大学全球校友联欢会特刊》，吉隆坡：南洋大学全球校友联欢会筹委会，1993年。
【注2】 李光耀：〈从新观点看一些旧问题〉，《南洋大学走过的历史道路》，页402-403。
【注3】 窦文金；〈南洋大学的兴衰——兼析“复办南大”活动之前景〉，刊于《华侨华人历史研究》第1期，1996年。
【注4】 这句话是1949年马来亚大学创办之初，代表联合国文教机构的知名学者庄泽宣来马考察后，对马来亚大学未能开设“中国学院”的评语。庄博士建议马大开设“中国学院”，因为她位处东西方的中心点，可以“研究整个以中国为中心之东方文化，旁及于印度及其它方面对过去东方文化影响，将来再与印度、锡兰，缅甸各大学联合研究东西文化截长补短之若干问题，庶几乎马来亚大学可以负起领导创造新文化之使命。”否则“诚失去千载—时之机会！”（〈论马来亚大学应设中国学院〉，见于《从巴黎到槟城》，南洋商报出版，1953年）马大本为殖民地大学，未有此眼光，民办的南洋大学实亦为弥补这个缺憾而成立（《南洋大学创立宣言》对此义有明确阐述，参考本书第二章等的论述），庄泽宣也曾参与其中的院系设计。然而南大最终亦在人为干扰下而坐失此千载良机，良堪浩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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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哪一个南大？
── 刘 辉 ──
南洋大学，简称南大，1980年被变相关闭。出身南洋理工学院（1981年）的南洋理工大学（1991年升格），起初简称理大，后来“也叫南大”。如今，南洋理工大学在“进军中国”，“中国学生都蜂拥而上学习英文”，双方利益相投，讲“南大”，指的是“南洋理工大学”。
比“也叫南大”更进一步，南洋理工大学处心积虑取代南洋大学，连南洋大学的历史也要吞并。
2008年11月，联合早报刊出区如柏的文章，《第11届南大全球校友联欢会 半世纪南大情凝聚北京》。北京的“新加坡留学网”，特意把南洋大学改成南洋理工大学，发表了《第11届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全球校友联欢会 — 【东方人力留学】》。下面是一些文章片段：
“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由第一届校友蔡楚君领导的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校友舞蹈团的表演，……局外人怎么会想到她们是55岁至73岁的‘南洋理工大学少女’？……”
“蔡楚君说，这个舞蹈团是在1995年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毕业生协会主办第四届联欢会前成立的，……”
“过后，她们保持定期练舞，参加历届南洋理工大学校友联欢会的演出。……”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校友合唱团也是历届南洋理工大学校友联欢会的常驻表演队伍，……”
“陈蒙志说，由于每两年主办一次聚会，催生了吉隆坡、新山和新加坡的南洋理工大学校友合唱团，……”
“今年特别多在云南园种下爱苗的南洋理工大学校友夫妇参加联欢会，如刘贤镇与魏顺莲等他们出钱出力，致力于校友的凝聚工作。沙巴学姐林金凤的夫婿虽然不是南洋理工大学校友，他却非常支持南洋理工大学联欢会，……”
“大会主席傅文成宣布下届主办单位是霹雳南洋理工大学校友会。……”
“据说新加坡毕业生协会有意在2010年举行庆祝南洋理工大学创校55周年的活动，邀请各地校友前来参加。……”
“南洋大学关门已经28年了，一些校友仍旧念念不忘母校，他们不认同南洋理工大学是前南洋理工大学的传承者，他们希望能在某个国家或某个地区复办南洋理工大学。来自加拿大的陈国相花了两年的时间，向500名南洋理工大学校友展开调查，在第二天举行的专题讲座上提呈报告。……”
南洋大学的校友，改成南洋理工大学的校友；南洋大学的事务，改成南洋理工大学的事务。南洋理工大学就这么吞噬了南洋大学──呵，南洋理工大学“包容”了南洋大学！
南洋理工大学的“历史”，吹嘘前身是南洋大学，竭力用南洋理工大学掩埋南洋大学。学界人士的卑鄙作为，将在历史上遗臭万年。
“由英入华”到底是甚么？由英文头脑入主华文世界？或者，用英文思想管制华文教育？或者，由西方文化统率东方文化？……
西方文化，还是“强占霸道”为主；东方文化，仍旧传承“卑躬屈膝”。混沌变换，“南大”便是南洋理工大学了。南洋大学，创校的“沟通东西文化”宗旨，都被埋没，遥远了。
据闻，南洋大学的校友有个“回校日”。“回校日”去那里？在那500英亩的原校园里，只能到云南花园去寻找“南洋大学”。花园里的仿制小牌坊，本来就不是南洋大学的建筑物。只有南洋大学建校纪念碑，还保留着南洋大学的真象。面对建校纪念碑，南洋大学的校友是哀思、是炫耀、还是悔恼？回顾南洋大学的丧失，是痛惜，是欢笑，还是觉得屈辱？
你想，现在的“南大”，是怎样的南大了？
2009-10-3
http://nandazhan.1free.ws/ndxs/nananda.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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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受衔泪盈眶
── 符懋濂 ──
1998年8月28日
潘受老先生现年七十八，是我国著名诗人兼书法家，曾任南洋大学秘书长。称他老为南大建校功臣之一，该当之无愧吧？
据报导，南洋理工大学为表彰潘老对文化的贡献，于8月26日授他以“名誉文学博士学位”。
这是件大好事、大喜事，对文化界是如此，对潘老个人更应是如此。潘老理应十分欣慰、喜悦，因为他的成就受到肯定，至少人家没忘掉他这个只会写方块字的古稀老人。然而，情况出乎许多人之意料。
在隆重的毕业典礼上，不良于行的潘老只得坐在轮椅致谢辞。“他在台上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可以让人感感到他的感情在翻腾”。“讲到自己对南大复名的愿望时，手上握着稿，眼睛开始与观众接触，像是在表白心迹，也像是在搜寻对他的愿望表示认同的眼神”。
如果你还不能理解《联合早报》以上的描述，就请读一读潘老在22日受访时所写的无题七绝吧：
谁共伤心泪一弹，
罪魁竟办沐猴冠；
平生文债浑闲事，
百感今朝下笔难！
据悉小诗见报后，引起读者共鸣、反响，对“罪魁竟办沐猴冠”一句，尤为感到兴趣。其实，古诗之妙，就妙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旦言传，意境全消。只有缺乏艺术涵养者，才追问作者的原意，扫去读者的鉴赏雅兴。
令人费解又耐人寻味的是：事过境迁，潘老为何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喜、怒、哀、乐四者之中，何者更多更浓？何者完全不存在？
http://nandazhan.1free.ws/huiyi/panshoul.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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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FUCIUS (K'ung Fu-Tzu)
by Patrick Lee Song Juan on Friday, 12 November 2010 at 09:20
Loyalty, benevolent authority and dutiful submission thereto, courtesy, moderation, chastity and the abhorrence of violence, with the golden rule "What you do not want done to your self, do not do on others.'
Those are the fundamental principles of Confucianism, the ethical code which for centuries swayed the soul of China.
Confucius, the sage, teacher and reformer, whose wisdom and virtue gave birth to the movement that has taken his name, died in the fifth century before Christ, but in his work he is a living testimony.
An extract from the "Book of 100 Great Lives."
Thean Fook Lee：
"What you do not want done to your self, do not do on others.'
but.... what we see is a lot of leaders, dictators are not toe this rule...instead they do it the other way round and use media to brainwash the people's mind.. ...
media brainwashing, including TV, radio..brainwashing is terrible...make u like dumb kids, dumb people......really terrifying! many Asian Countries did it and still do it now........
Patrick Lee Song Juan：
You are spot on lah...that is why Confucius is very restless till these days...always turning in his grave...with so many blatantly transgression of the human race for many individual governments benefit.
Ｈuman indignity is a weakness in all... power-hungry dictators and rulers..many self-serving. i may be able to be the best spectators of criticism but one day when I am in absolute power....I wonder my conscience will betray me as in many 'noble' and supposedly honorably people felling out of grace..especially in our charity high profile personnel.
Thean Fook Lee：
LKY。。。。。SHOULD UNDERTSAND WELL！
SOME MISTAKES STILL CAN NOT BE RECTIFIED。。。ESPECIALLY IN NANYANG UNIVERSITY ISSUE。。。IT IS ODD AND WRONG TO CHANGE THE NAME OF THIS UNIVERSITY。。THE HISTORY STILL THERE 。。。THE ROOT。。。...
ＨE OR HIS SON HAS TO “RETURN” THE ORIGINAL NAME OF THIS UNIVERSITY。。。。
OTHERS。。。。 SOME MEASURES STILL UN-DEMOCRATIC。。。SINCE LAST FEW YEARS， HE TRIED TO ASK THE PRO-GOVENMENT HISTORIANS TO WRITE SIN'S HISTORY。。。。BUT THE REAL SIN'S HISTORY IS IN THE HEART 。。。。MAN-MADE HISTORY CAN NOT CHEAT， MAY BE MEDIA WILL USE 。。
NEXT GENERATION， YOUNG PEOPLE WON'T BELIEVE。。。。DO U BELIEVE？See more
Thean Fook Lee：
Ａ ＳＩＭＰＬＥ ＭＡＧＩＣ。。。
ＲＥＴＵＲＮ ＴＨＥ ＯＲＩＧＩＮＡＬ ＮＡＭＥ ＯＦ ＮＡＮＹＡ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ＡＮＤ ＧＡＩＮ ＴＨＥ ＡＰＰＬＡＵＳＥ ＦＲＯＭ ＧＬＯＢＡＬ ＧＲＡＤＵＡＴＥＳ。。。
ＥＶＥＮ ＧＡＩＮ ＨＵＧＨ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
